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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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楊波又安慰了任燚幾句,就打算離開了,他還有一腦門子的事要處理。

任燚把曲楊波送到了門外,有些慚愧地說:“兄弟,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種屁話。”曲楊波照著他胸口錘了一拳,“咱們一家兄弟一條心,福禍一起扛。”

任燚握了握他的肩膀,他不好意思說謝,也不好意思抱歉,可這兩種情緒都交織在心頭。他知道自己這次不僅給自己惹了麻煩,也會影響曲楊波的前程,曲楊波跟他不一樣,他可以一輩子安於這個位置,反正他討厭文職和開會,但曲楊波目的清晰,方嚮明確,中隊指導員註定隻會是他政治生涯的一個台階,還要一直往上走的。

曲楊波走後,任燚返回了屋裡,宮應弦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在打電話。

任燚靜靜地看著宮應弦高大的身形和寬闊的肩膀,男人的力量感呼之慾出,就像一堵牆,一棵樹,一座山,能夠抵擋咆哮而來的暴風。他緩步走了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宮應弦的腰,將臉貼上了那片背脊,並將支撐力轉移到了宮應弦身上。

他一直覺得自己能為自己、為家人、為戰友、甚至是為不相乾的人遮風擋雨,可當狂風暴雨來襲,他也希望有個屋簷。

宮應弦的身體僵了一僵,然後徹底放鬆,隻手握住了任燚的手腕,並用指腹細細摩挲著那一小塊凸出的腕骨。

任燚閉上了眼睛,他冇有刻意去聽宮應弦在說什麼,隻覺得那時斷時續的好聽的聲音,像是一首溫柔地搖籃曲,正在撫平他毛躁的心。

過了許久,宮應弦打完了電話,轉過了身來,低頭用額頭抵住了任燚的額頭,悄聲說:“我第一次見你這麼沮喪的樣子。”

任燚笑了笑:“我這個人心挺大的,就讓我沮喪一天吧,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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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應弦看著任燚的眼睛,又心疼,又憤怒,心疼於任燚遭受的所有不公,憤怒於自己不能保護好心上人,他摟緊了任燚的腰:“你可以沮喪,可以難過,可以抱怨,不用憋著。”

“有這個時間,我寧願花在能讓我高興的東西上。”任燚啜了宮應弦一下,淺笑道,“比如你。”

宮應弦的心臟砰砰地狠跳了幾下。

任燚用目光仔細描摹著宮應弦完美的俊顏,心頭竄起了一股火,管它是心火還是怒火,都要儘情的燃燒啊。

他輕聲說:“留下。”

宮應弦的迴應是用力的回吻。

他們儘情釋放那一腔無處消解的複雜情緒,並從彼此獲取聊以慰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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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應弦半夜要走,要回分局加班。

任燚累得手都有些抬不起來,但還是拽著了他的衣服不讓他穿,懶洋洋地說:“你說你大半夜走,顯得我們多不正當,多詭異。”

“彆亂說。”宮應弦笑著輕斥他。

“那你完事兒就跑,是不是顯得太無情無義了。”任燚實在太喜歡逗他,看著他或窘迫或羞惱的模樣,心裡就甜滋滋的,能忘了所有的煩惱。

宮應弦頓住了,為難地說:“可是小譚那邊有新發現,我得過去看看。”

“在我麵前不準提彆的男人。”任燚晃了晃宮應弦的衣襬,“你陪我再躺五分鐘,好不好。”

宮應弦哪裡能拒絕。

任燚手腳並用地抱住了他,貼著他的耳朵說:“我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嗯。”宮應弦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一刻,他無法更認同任燚的話。

“有時候覺得人活著太他媽累了,怎麼就這麼多事兒呢。”任燚自嘲地笑了笑,“很多麻煩還是自找的。”

宮應弦輕撫著任燚的頭髮,無聲地安慰著。

“我是真的累了,能休息一段時間也好。”任燚用指尖勾勒著宮應弦的五官,“現在隻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宮應弦一陣心癢,他將任燚擁進懷裡,“這段時間去我家住。”

“算了,雖然我不用出警,但是我這個時候跑了算怎麼回事兒,我得留在這裡,隨時接受調查,隨時和他們共患難。”

宮應弦失望地說:“那至少,去我家吃頓飯吧,上次你答應了。”

“嗯,那可以。”

“週六怎麼樣,上次要送給你的東西,我快修複好了。”

“好啊,正好我去看看它,也看看你的那些寵物們。”

宮應弦輕輕順著任燚的頭髮,好奇道:“對了,你那些,什麼拿水槍噴記者、打家屬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任燚噗嗤笑了:“哎呀,年輕嘛。那記者就是個純傻逼,人一對母女大半夜從樓上跑下來,女的就穿個半透明的睡裙,孩子還在哭,他非要上去采訪,鏡頭恨不得懟人家臉上,問人家家被燒了什麼心情,她老公要是在不打死他?我們勸了幾次他都不走,還罵我們,我就拿水槍把他掃地上了。”

宮應弦含笑看著任燚,口氣不自覺帶了寵溺:“乾得好。”

“另外一個更噁心,賣什麼保健枕頭的,把貨堆家裡結果漏電自燃了,我們到了之後他騙我們說裡麵冇人,讓我們先搬東西,結果他八十歲臥床的媽在裡麵。”任燚搖著頭,“現在想起來還生氣。”

“你受處分了?”

任燚點點頭:“肯定的呀。後來,噁心事兒見多了,我也開始管人了,就學會剋製了。我年輕的時候挺愣的,還容易衝動,這幾年好多了,要不然剛認識你的時候,說不定我們要打一架。

宮應弦親了他額頭一下:“你打不過我。”

“冇試過怎麼知道。”

“不試也知道。”

“那改天試試。”

“現在不行。”

“為什麼呀

“現在我要讓著你。”

“為什麼呀。”

“因為你打不過我。”

“呿。”

倆人進行著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卻是格外地溫存。

最後,宮應弦纔不依不捨地走了。

宮應弦一走,就好像是把魔法防護罩也跟著帶走了一般,一時間,所有的寒冷、孤獨、焦慮、擔憂都接踵而來。任燚起來洗了個澡,坐在桌前抽了一夜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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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後,任燚照常帶著戰士們出早操,戰士們看他的表情都有些為難,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看到隊長和戰友們被誤解、被辱罵,誰心裡能好受。

任燚的眼睛掃了一圈:“少誰啊?”

高格道:“報告隊長,崔義勝今天請假了。”

任燚心中瞭然,那天實際是崔義勝帶隊出警,出了這樣的事,心理壓力自然很大,他冇有追問,而是平靜地說:“大家照常訓練,照常工作,其他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也不用聽什麼閒言閒語,我和指導員會解決好,我不希望你們在任何時候、尤其是工作的時候分心,明白嗎。”

“明白。”

任燚頓了頓,又道:“這段時間可能是咱們中隊最艱難的時候,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團結、鎮定、向上,要相信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

“是!”

“好,先熱身。”

下午,任燚和曲楊波又被叫去支隊談話,能交代的任燚其實已經都交代了,所有的證據曲楊波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並提交了,今天去主要就是商量對策的。

網上的輿論戰在第三天達到了白熱化,成為了這段時間最熱點的新聞,隨著有力證據的放出,評論不再呈現一麵倒的趨勢,開始有人質疑或為中隊辯解,但這樣的聲音依然很微弱。

陳曉飛透露了上麵的態度,總體很不樂觀,出警慢了大多是不可抗力,隻要冇有違反程式,消防員不會因此受到懲罰,私立醫院的事纔是最難處理的,就算是朋友之間的饋贈,就算是走的公益名額,就算冇有利益交換,也隻是冇有違法,但一定違紀了。

宮應弦也一樣在接受調查。

陳曉飛和許進正在想辦法降低影響,向上麵求情,但看著他們愁眉不展的模樣,任燚也知道結果一定不會好。

可如今焦慮也冇有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從支隊出來,曲楊波安慰道:“彆太擔心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隻能儘力而為,隻要組織是認可你的,哪怕這次受罰了,也不會放棄你的。”

任燚點點頭:“我扛得住,冇事。”

曲楊波勾住他的肩膀:“四火啊,我以前覺得你有點不思進取,對你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態,現在我想通了,其實你一輩子留在中隊也挺好的,你這樣的人不適合混官場。”

任燚哈哈笑了起來:“以後你能放棄培養我了吧。”

曲楊波歎了口氣:“我放棄了。”

“那你趕緊升大官,以後罩著我。”

“我就是這麼想的,免得你以後又作死,給我丟人。”

“哈哈哈哈——”

“對了,我明天得請個假,你和高格行嗎?我後天就回來。”

“肯定行啊,不過,你這時候請假乾什麼?”任燚很是好奇,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冇有什麼緊要情況,曲揚波不可能這時候離開中隊。

“我爸,帶隊跑西北演習去了,電話不接,我去找他。”

任燚沉默了。

曲揚波推了推眼鏡,“你的處分要是下來了就不好辦了,得抓緊時間。”

“揚波,謝謝你。”任燚知道曲揚波不愛求自己的爹。

“哎,彆說廢話,讓我宰你一頓吧,去年吃海鮮那家,那大澳龍真不錯。”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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