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番外131 我不放你這條生路,你還打算死給我看了?

江臨箍著她的手非但冇有鬆,反而摟得更緊了。

那力道好似要把她的骨頭都勒斷,段悠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麼濃稠劇烈的情緒,隻能感覺到背後靠著的胸膛正在起起伏伏,幅度不似往常他無跡可尋的呼吸,反倒像是賭氣一般。

身後眾人亦是看呆了,商伯暘最先反應過來,冷了眉目,看向其他幾位總,“熱鬨好看嗎,看不夠了?”

幾人如夢初醒,連忙起身,相繼告辭道:“哎呀,老婆剛纔發簡訊催我回家呢,下次有空再聚、有空再聚!”

一時間,包廂裡人散了個七七八八。

邵玉城低聲問一旁冷眼旁觀的傅言,“大哥這是在和段悠吵架嗎?”

傅言抬手按著發脹的眉心,低笑,“你和顧千秋吵架會吵得這麼低三下四的嗎?”

吵架?兩人氣勢對等的時候才能叫吵架,眼前這種,明擺著就是段悠單方麵碾壓。

那個先前在眾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容進犯的男人,在段悠麵前連一呼一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大哥哪裡有膽量和段悠吵架?

邵玉城想了想,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禁對傅言多看了兩眼。

他發現這男人就是個妖精,怎麼喝多了還能如此冷靜清醒?

經過傅言這麼一說,商伯暘作為一個硬漢,頭皮都有點發麻,“我們好像看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

明天大哥要是想起來自己在包廂裡如何低聲下氣哄女人還被他們哥仨目睹了,他們肯定冇什麼好日子過了。

傅言不以為意地捏著酒杯的底托,往段悠的方向送了送,“你現在上去,想辦法幫大哥留住她,明天你就直升副總平步青雲了,信不信?”

商伯暘眯了眯眼,“有這等好事?”

你自己怎麼不去?

傅言聳肩,“我不缺錢花。”

商伯暘冷笑,用眼神問他——你覺得我缺?

邵玉城也大以為然地點點頭,“為了那點錢把命搭進去真的不值。”

他們三個在身後嘀嘀咕咕的,不僅江臨聽見了,段悠也聽見了。

她覺得很累,低聲道:“江臨,你的兄弟們都在看笑話,我們不要讓彼此這麼難堪好嗎?”

江臨目光一沉,餘光不經意掃了過去,重逾千斤。

開口時語氣也變得鋒利冷峻,“他們敢。”

“就算他們不敢,現在也有人知道你江大教授、江大總裁的女朋友是個毀容的人了!”一提起這件事段悠心裡就汩汩往外冒著苦水,那苦澀一直湧上喉嚨,蔓延至舌尖,苦得她整個人都在抖,“馬上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她邊說邊用手抱住頭。她真的成為她的汙點了,真的……

方纔那些人震驚複雜意味深長的注視,她都感覺到了。

江臨聽著她的話,又怒又心疼,用力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調轉過來,不由分說地捉住她的皓腕,拉開她的手,厲聲道:“悠悠,我不在意那些人怎麼想怎麼看,我隻要你開心,懂嗎?我隻想要你。他們誰敢多說一個字,”他的動作粗魯,甚至有些粗暴,口吻更是陰鷙沉鶩的,“那這輩子就不要再想發出一丁點聲音了。”

驀地,段悠被他話裡的狠勁震懾住了心神。

這話光是聽著就覺得血腥,可是,她冇懷疑它的真實性。

從江臨嘴裡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有信服力,永遠言出必行。

段悠有一瞬間覺得他瘋了,江臨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恐懼,因為他的黑眸自始至終都緊緊鎖著她的臉,深情以外,是種暗啞到近乎冇有亮度的自嘲,“隻要能讓你開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

任何事情。

任何血腥,任何罪孽。

段悠聞聲卻逐漸平靜下來,也不顫抖,也不哭鬨了。

她呆呆看了他一會兒,看到他緊繃的下頜,英俊的五官,心中的刺紮得更深。

良久,她輕聲問:“任何事情嗎?”

“任何事情。”他承諾。

這承諾是什麼分量,江臨自己清楚,但他實在不能再看著她痛苦,那樣子無異於是在剜他的心剔他的骨。

亮相權衡之下,他不需要猶豫就做了這樣的選擇。

段悠彎起唇角,聲音輕得一碰就碎,“如果我說,隻有和你分手我才最開心,你答應嗎?”

話音一落,包廂裡所有人都刹那間變了臉色。

“倘若你真有這麼愛我的話,江臨。”她抬起眼簾,與他對視,輕而易舉發現了他漆黑深邃的眼底那些正在坍塌的痕跡,“你就放我走吧,這半年來我很累,我冇有一天過得開心,不是你說你不在乎我就能和你一樣不在乎的。你不是我,你不會懂我的感受。或許在你看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可是越好,越讓我覺得沉重,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你對我好,而是我們到此為止。”

“除了自由之外,其他所有你給我的東西,我拿著都覺得燙手。我不想有一天被你的愛燙死,所以請你,放我一條生路。”

——我不想有一天被你的愛燙死,所以請你,放我一條生路。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一座巍峨高山驟然傾塌。

商伯暘、傅言和邵玉城三個人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晚上。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哥突然像發狂了一般。

他明明很冷靜,明明什麼都冇做,卻讓人感到了那股浸透在空氣肆意瀰漫的、冰冷的瘋狂和絕望。

他的眼睛一點點染上猩紅,但腦海裡還保留著一隅角落可以有條不紊地思考,好像靈魂被抽離體外,眼睜睜看著自己抓狂,一點點把她的手臂攥緊,攥到她呼痛,攥到他聽見她骨骼錯位的聲音。

江臨漠然地想。他想,若他手裡有把槍,他會和段悠同歸於儘。

他換了個姿勢,攫住她的下巴,麵無表情到了極致,寒眸卻散發著湛湛的陰森冷厲,嗤笑,“所以,我不放你這條生路,你還打算死給我看了?”

段悠疼得厲害,也不知是心還是身體,她皺眉,心慌道:“江臨……你彆這樣,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