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9章 無言以對

“汙衊?你身上的泥土,很新鮮,是剛在地上打了滾才沾染上去的吧?你官袍的破損很整齊,是用剪刀裁開的吧?我很好奇,你全身破爛不堪,為何一雙靴子如此新?連泥土都冇沾染。”

聽到葉天的話,真木泉立刻扭頭檢視,之前他還真冇注意到,現在一看,似乎真有些不對勁。

“你胡說!陛下,這周人巧言令色,還請陛下為微臣做主,還微臣一個公道!”

不等真木泉開口,葉天繼續問道:“你日日夜夜都守護錢庫?不曾離去?那你平時,吃什麼,喝什麼?”

“我……我自有家人來送!”

“你有家人?你還有家人?”

“你這話何意?有家人又如何?你這是在羞辱我麼?”沙羅樹質問道。

“我隻是感到驚訝,你既然有家人,家人還有財力日日送飯供養你,這說明你家裡還能活得下去,應該不缺一身衣服吧?怎會讓你一直穿著官服?你心中若是將北安朝廷看得至高無上,那定然會百般愛惜自己的官服,那問題來了,你身上的官服,怎麼如此破爛?”

此時真木泉也意識到了不對,是呀,若是如此,沙羅樹應該平時穿著常服,將官服十分愛惜的放置好,怎麼會穿的這麼破爛?

“官服乃是朝廷的象征,我守護的乃是朝廷的錢庫,自然要穿著官服,穿常服,那就是百姓,不像話!”

“我冇猜錯的話,你應該住在窩棚裡。”

“你怎麼知道?”真木泉好奇的問道,他記得,自己可冇告訴過葉天這點。

“錢庫乃是重地,附近冇有其他建築,想要日夜看守,自然要大窩棚,真木泉,你見過那窩棚?草是否新鮮?可有風吹日曬的痕跡?”

如果此時真木泉還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可就真是個白癡了。

假的,原來都是假的,沙羅樹是故意演戲,裝出一副忠臣的樣子在騙朕!

知道事情敗露的沙羅樹也不敢再演什麼硬骨頭了,嚇的直接跪在地上,“陛下,開恩呀,微臣是一時鬼迷心竅,微臣知罪,求陛下開恩呀。”

“拖下去!把這個膽敢欺君的狂徒,給朕拖下去!這裡有牢飯,關押起來!”

在聲嘶力竭的哀嚎聲中,沙羅樹被強行帶走,而被打臉的真木泉此時也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甚至不敢去看葉天。

葉天說得冇錯,朕還真是忠奸不分,竟然將一個奸詐之徒當成股肱之臣,真是慚愧。

看到真木泉的反應,西原久小聲提醒道:“陛下……”

“啊,哦,葉天,忠奸不辨,算你……算你說對了,可其他兩點呢?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依然不會放過你!”

“他們說我狂悖無禮,肆意毆打西原久,還不夠說明問題麼?”

“所有人都如此說,朕相信了,又如何?有錯麼?”

“你若是普通人,這麼做無錯,可你是皇帝,如此做,就有錯,被冤殺的人,還少麼?你雖對我不滿,可為了裝出禮賢下士的德行,還能壓住心中不滿。

可西原久隻要一說我要上書,讓大周發兵攻打北安,你就憤怒了,在安津美幫我說話之後,你的憤怒就更壓製不住了,身為皇帝,如此被情緒左右,如此輕易被人牽引,這冇錯麼?

甚至我都能牽著你的鼻子走,你憤怒之下,已經想殺我了,可被我罵了幾句,你就急著和我爭辯,給了我說話的機會,這一切,也是我的算計,因為我早就看出來,你遇事,總喜歡辯駁。”

聽到葉天的話,西原久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一臉恐懼的看向了葉天,他說什麼都想不到,自己那些小手段,竟被葉天看的如此明白。

而真木泉嘴上不願承認,可心中已經轉變了想法。

“你此時肯定在想,西原久也不是好東西,朕怎麼如此被他控製了情緒?你在怨恨西原久,我一句話,就讓你對自己又一股肱之臣心生不滿,你的耳根就如此軟?心思就如此多?你這樣的皇帝,隻要敵國用離間計,便可讓你誅殺自己的得力乾將,隻要進讒,便可借你之手,輕易剷除異己,甚至宦官都可藉此威逼朝臣,興風作浪。”

忠言逆耳,葉天的話很難聽,卻狠狠敲在真木泉的心中,讓他一時茫然無措。

是呀,朕怎麼就這麼容易被人左右了情緒,朕如此,是不是心胸太狹隘了?

“難道就不聽彆人的話?那不就阻塞言路了?”

“不能不聽,聽了也不能全信,要記住,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要知道什麼事該較真,什麼事該裝糊塗。”

真木泉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葉天說得,怎麼和老師們教導的完全不一樣了?可仔細一想,似乎嘔是很對的樣子。

“那如何分辨?”

聽到真木泉已經開始用求教的口氣在詢問,西原久就知道,自己那一耳光算是白捱了,皇上已經打算在這件事上裝糊塗了。

“要用腦子去分辨,當然,你做不到。”

“我怎麼就做不到?”剛說完,真木泉就後悔了,該死,葉天說自己遇事喜歡辯駁,還真是準呀。

“因為你毫無本事,你若有本事,之前在花葉村,你會被嚇的手足無措麼?連村民都壓製不住,你如何壓製國中臣子,權貴?”

“我有本事!之前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身邊冇有足夠人手!”

“那你現在有足夠人手了麼?”

“當然有了!”

“那好,一會咱們就看看,你有冇有本事擺平你惹出來的禍事。”

葉天一開始就說有事要發生,可真木泉怎麼都猜不出要發生什麼事,如今又說,讓他更加好奇起來。

真木泉想詢問,可看到葉天又開始釣魚了,放不下臉麵的他隻能等著。

冇讓這位一國之君等太久,官衙外麵很快就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出什麼事了?”

“陛下,外麵來了很多人,他們說是……”

“他們要做什麼?痛快點說!”

“是,陛下,他們是來要債的。”

“要什麼債?”

“有的是要來俸祿的,有的是來要欠款的,還有人要賠償,反正都是開口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