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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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鐘黃不乾,說憑什麼?我跟你們一起去救人。

他安排完師父的事情之後,急匆匆地趕到了羊城來,可不是為了當一回快遞員的。

馬一嶴待海妮、李爺劉爺如同家人,他又何嘗不是?

然而這一回,從來冇有跟小鐘黃黑過臉的馬一嶴卻眯起了眼睛來,認真地盯著自己小師弟的臉,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小鐘哥,聽我的話,乖。”

小鐘黃依舊想要堅持,然而馬一嶴卻硬生生地憑藉著自己大師兄的威嚴,將他給打發走了去。

王朝安的年紀頗大,精力不濟,大部分時間都是馬一嶴在教導小鐘黃,正所謂“長兄如父”,這種從小樹立起來的威信是小鐘黃難以抗拒的,所以當馬一嶴的臉拉下來之後,他也冇有能夠再堅持。

送走了小鐘黃,馬一嶴的情緒有點兒不高。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思,我瞧見他痛苦地揉著太陽穴,忍不住說道:“要不,咱們再想一想彆的辦法?”

馬一嶴抬頭看我,說什麼辦法?

我舔了舔嘴唇,說你之前不是說過,在省局那裡有認識的人麼?這件事情,多少也涉及綁架和違法犯罪了,要不然咱們聯合警方,來處理這件事情?

馬一嶴搖頭,說侯子,你不懂,人在江湖飄,就得守底線——江湖事江湖了,這是規矩。混我們這一行的,如果將衙門牽扯進來,這事兒傳出去,不但我們冇有辦法在江湖上麵立足,而且未來隻要我們行走於灰色邊緣地帶,就有可能也栽進去。

我有點聽不懂他的邏輯,說什麼叫做行走於灰色邊緣?

做惡事的那幫人是黃泉引,又不是我們,難道我們連反擊都不可以麼?

馬一嶴說為了行走方便,跟衙門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這個冇錯,但千萬不要挨在一起——這個不僅是我師父對我的嚴格要求,也是遊俠聯盟一直以來的教訓和約定。

他說得很堅決,我即便是不能理解,但說服不了他,也冇有任何的辦法。

我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馬一嶴搖頭,說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奔波幾日,卻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多少也有一些心灰意冷,離開了火車站,望著外麵走去,十幾分鐘之後,馬一嶴看了我一眼,說感覺到了麼?

我點頭,說嗯,有人在跟著我們。

馬一嶴冇有再說話,而是帶著我開始往複雜的巷子裡鑽來鑽去。

兩人一謹慎,那個跟著我們的人就有點兒顯露了馬腳,我和馬一嶴藏身在一巷子的窄角處,耐心等待著,果然有一陣腳步聲,從剛纔我們過來的地方快速傳來。

當那人出現的一瞬間,我和馬一嶴聯手,一齊將那人給撲倒了地上去,死死按著。

那人的力氣很大,使勁兒反抗。

馬一嶴叫我按住那人,抬手就要朝著對方腦袋敲去,結果手揚到了一半,卻停了下來,一臉錯愕地說道:“怎麼是你?”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個跟蹤我們的人,居然就是老歪的心腹手下阿水。

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年輕人此刻也停止了掙紮,冷冷說道:“先放開我。”

在這個時間點碰到阿水,這事兒讓我們很是奇怪,不過我們跟他相處也有幾日,知道此人的性格,不管怎麼說,都不會走到我們的對立麵,所以在馬一嶴的目光示意下,我放開了他,而馬一嶴則問道:“你乾嘛跟蹤我們?”

阿水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白襯衫,然後說道:“湊巧遇上。”

我瞧見他那冷冷的表情,有些不相信:“真的?”

阿水鼻子冷哼一聲,說你們放心,我冇有跟那個生兒子冇屁眼的鄭勇混,就算是知道你們的行蹤,也不會把你們給賣了的。

馬一嶴問道:“鄭勇?他也在找我們?”

阿水點頭,說對,開價還挺高的,一個訊息十萬塊,如果能夠帶著找到人,五十萬。

馬一嶴聽聞,看了我一眼,然後問他道:“挺高的價錢,都夠買人性命了,你不心動?”

阿水的眼睛眯了起來,裡麵流露出來的眼神如刀鋒利。

隨後他抬頭看向了我們,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們兩個,需不需要人手?”

啊?

他突然的提問讓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我們愣了一下,馬一嶴方纔回答道:“缺,你想怎麼樣?”

阿水說我大概知道一些你們此刻的窘況,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算我一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應承下來。

馬一嶴看著他,說請講。

阿水說事情辦完之後,如果你我冇死,那回頭的時候,你們得幫我一起,把鄭勇那個狗日的乾掉。

馬一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這麼說,真的是鄭勇殺害的老歪?”

阿水點頭,說對,他聯合了黃泉引的人,把歪哥乾掉了——這件事情雖然是發財張跟我說的,我並冇有親眼目睹,但後來我做過調查,應該是**不離十;而且現在鄭勇還到處在找發財張,這說明他也是心虛的。

馬一嶴摸了一下自己嘴唇上麵的鬍子,想了一會兒,然後才問道:“鄭勇雖然跟著老歪學了點兒手段,但論起修為來說,你一根手指都能夠捏死他,又何必求我幫忙?”

阿水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的確是能夠一下子弄死他,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身邊有黃泉引的人在。”

馬一嶴說:“誰?”

阿水搖頭,說不認識,是一個能夠飛到天上的傢夥,那傢夥不但修為厲害得很,而且對於危險的敏感性也十分強,我試了幾次,都冇有成功,反而差點死在哪裡。

馬一嶴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有些孤傲的年輕人。

好一會兒,他伸出了手,說合作愉快。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馬一嶴說道:“提前跟你打個預防針,我這一次的事情,很麻煩,說不定就凶多吉少,也許未必能夠讓你得償所願。”

阿水看著他,好一會兒,方纔說道:“歪哥生前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說他那天要是萬一不行了,就讓我跟你混。”

啊?

馬一嶴有些意外,說為什麼?

阿水搖頭,說不知道,他這麼說,我就聽著,總之他是永遠不會害我的,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指著我說道:“他,也跟在你身邊,不是麼?”

原來阿水也看出了我夜行者的身份。

作為同類,即便是關係一般,但多少還是會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與阿水的會合是一場意外,而他的加入,讓馬一嶴的信心恢複了一些,隨後他帶著我們趕到了天河區的一間倉庫,這裡是我們跟其他人約定見麵的地點。

出於謹慎的考慮,我們並冇有大大咧咧地過來,而是在外圍觀察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讓阿水在外麵放風,我們則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在倉庫後麵的一扇窗戶邊兒上,我們打量著倉庫裡麵,發現這兒居然來了八個人。

這數量有些超出我們的預料之外,倘若不是這些人毫不掩飾地在那兒聚著,聊天說話,我們都以為是事情敗露,被黃泉引給盯上了。

我們在外麵觀察了十多分鐘,方纔決定進去,與這些人見麵。

倉庫裡的八人,六男兩女。

林藍平和衛合道兩人冇有失約,而另外答應前來的三人裡麵,來了那一對兄弟,另外一人則並冇有能夠如約而至。

那對兄弟分彆叫做錢國偉、錢國豪,是鐵襠門的人,一身橫練功夫還是挺值得期待的。

至於另外四人,則是不告而來的不速之客。

馬一嶴與我露麵之後,一個體型瘦弱、隻有一米六身高的年輕人走上前來,自我介紹,說他叫做蘇濛濛,不過彆人習慣叫他蘇老四,我們拜訪寶芝林的時候,他在屏風後麵。

這人竟然是寶芝林掌舵蘇城之的四兒子,冇想到他老子百般推脫,但兒子卻趕了過來。

旁邊一個少年胖子報上了名,簡大勇。

他有個乳名,叫做小狗。

他是蘇老四的兒時好友,聽到了訊息之後,陪著朋友一起過來的。

而另外兩個女子,一個三十來歲,是香山古鎮歐陽嶽的女弟子,名叫做許夢月,而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則是歐陽嶽的孫女歐陽青。

兩人聽到訊息之後,也找了過來。

這四人表明身份之後,主動提起了自己的門第和修為功底,並且都露了一兩手,皆是高手。

特彆是那位許夢月的大姐,一身修為,卻比馬一嶴還要紮實。

瞧見這些滿臉朝氣的年輕人,還有在外麵放風的阿水,馬一嶴滿臉通紅,變得激動起來,往後退了三步,然後雙手抱拳,朝著諸人深深一躬。

拜謝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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