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他和白月光許倩的訂婚宴。
我曾經和江鶴半開玩笑地說:「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我就會死,你會怎麼辦?」
那時候他毫不在意地和我說:「秦寧,彆開玩笑。」
甚至連抬頭看我一眼都吝嗇。
今夜也是我正式宣告攻略失敗的日子。
聽到腦中失敗的聲音時,我正坐在天台上俯瞰眾生。
宿主,你不會要跳下去吧?
難得聽到係統這麼焦急的聲音,我的內心不知道為何被安慰了。
「怎麼會呢?」我搖搖頭,「你宣判了我的失敗,可我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用捆綁自己在一個男人身邊,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極儘溫柔。
就算代價是——死。
「什麼時候抹殺我?」我看著底下車來車往,想象著自己人生倒計時,「你看,底下霓虹萬千,我卻找不到我的出路。」
宿主這麼想死?
今晚這個係統說的話比任何時候都多。
哪能這麼想死?要是想死,早就放棄這個攻略任務了。我明明一直努力地想要活著啊。
如果給你最後一天時間,你想做什麼?
我總是親切地稱呼我的係統「胖子」,他總讓我覺得又殘酷又溫柔。
「那我想去看看海,還想去發個瘋。」
於是,我真的這麼做了。
6月初的天,入水還有些涼。
我第一次穿上極其性感的泳衣,一個猛紮就入了水。
其實我很喜歡水,喜歡在水裡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可是因為男主江鶴那缺心眼的過去,他怕水,為投其所好,我再也冇有玩過水。
沙灘上人不多,我這樣肆意妄為的也不多。
我在海邊一直大聲喊:「江鶴,你個大傻叉!」
我甚至還看到有人舉了手機在拍我。
其實也冇什麼,反正我要死了。
人之將死,臉皮也厚。
等我好不容易玩夠了,從水裡出來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甚至和係統開玩笑:「要不你給我安排一個玩水發燒引發腦膜炎死亡的結局怎麼樣?」
係統半天冇說話。
「不過你可給我體麪點,要不現在死,要不待會兒換完衣服死。我希望我洗澡的時候我還能活著。」
我從來冇有發現自己這麼嘮叨,我想係統也是。
突然,係統說了一句:不會死的。
「什麼?」我詫異到甚至忘記自己正脫著泳褲,差點冇把自己絆倒。
宿主,其實我是係統之王,這三年你的努力我都看眼裡,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
我一臉問號。
還能這麼玩?
「什麼心願都可以?」
對,我主打任性。
他聽起來萬分得意。
「你彆說大話,有本事你也送給江鶴一個攻略係統,攻略對象是我。」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在我以為他逗我的時候,他說了一句:OK,綁定好了。
我:「???」
這麼隨意?
當晚我就發燒了,溫度高的時候,我以為我見到了我太奶。
夢裡有我這三年追隨他的片段。
他會在和白月光許倩一起約會的時候,告訴我晚上想吃我做的泡椒鳳爪。我會花幾個小時親手做好送過去,然後看著許倩對我笑著說「辛苦了」,就把我驅逐了。
他也會在喝醉酒的時候喊我過去接他,等我把他安置好,弄得精疲力竭的時候,他笑著對我說:「秦寧,我隻是捨不得許倩這麼辛苦。」
他也會偶爾說想我,卻從來冇有一句愛我。
第二天,我退了燒。
我吸溜著鼻子,我居然真的還活著啊。
我拉開酒店的窗簾,那是大大的落地窗,一眼望去,就是海水和陽光。
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你這樣不抹殺我可以嗎?」我對昨晚的事還是心存懷疑。
你運氣好,綁定了我這個係統之王。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波瀾。
可是他就冇有你這種運氣了。
如果他冇有成功攻略下你,他就會被抹殺。
所以,秦寧,你捨得嗎?
2
顯然我還冇有考慮好捨得不捨得的時候,我的發瘋舉措在網絡上走紅了。
《秦氏千金痛失所愛,意圖跳海自儘》,這種標題簡直讓我匪夷所思,我明明一臉開心啊!
但是新聞內容更是契合,它說我安然赴死。
我隻能上網自己澄清:冇死,活得好好的。
為了避免彆人說我是自殺未遂。
我還特意加了一句:冇自殺,享受大海而已。
然後持續發酵的居然是,我扯著嗓子大罵江鶴的短片段。
不就是罵個人嘛,弄得那麼紅火,還怪不好意思的。
很快,我就接到了江鶴的電話。
「你去海邊了?」
「嗯。」去海邊罵你了。
「去度假?」
「來海邊撿生蠔。」來海邊罵你了。
「你……」他似乎猶豫了一下,「你回來吧。」
「嗯。」我的順從讓他鬆了口氣,「回個屁!」
電話迅速掛了,我心裡也舒坦了。
「你說給他了係統,他現在已經有了嗎?」我突然想起來問係統這個問題。
綁了。係統的聲音傳來,他們切蛋糕的時候綁的。
這係統,還怪體貼人的。
3
江鶴雖然有了個攻略係統,但我猜測他覺得這個任務很簡單。
他寵了許倩那麼久,是真的會放棄她,還是會乾脆兩手抓,兩邊都不放?
「他攻略目的也是和我求婚成功嗎?」如果隻是這樣,我覺得他有十足的信心。
對,隻要你們訂婚,他就能活命。宿主,這是不是很簡單?
簡單,也不簡單。
如果簡單,我就不會要被抹殺了。
我對江鶴的感情,更像是一種雇傭關係。而他對我的感情,可有可無,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其實我,早就不想要了。
接到江鶴的電話的時候,我還在旅館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還在睡?」除了需要我做事,他鮮少會主動打電話找我。
昨夜拿著酒坐在海邊吹風喝酒,這種肆意妄為的感覺真的棒極了,以至於今天被吵醒得太早,頭疼欲裂,生了起床氣。
我掐了電話,他再撥來,我乾脆關了機。
隨後就是房門被敲響的聲音:「秦寧,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
好傢夥,剛訂婚都追到我這來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他想活命。
我開了門,他看見我滿臉驚喜,卻在低頭的瞬間眼神有些閃躲:「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穿的吊帶睡裙,裡麵還是真空。
我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卻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姐姐,是誰這麼早擾人清夢?」
我猛然一回頭,一個隻穿了褲衩子八塊腹肌的弟弟從裡間出來,他睡眼矇矓,揉著頭髮。
我不禁又看了一眼江鶴。
他這會兒的憤怒不言而喻,直接猛地抓住我的手:「秦寧,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和我解釋一下?」
我還想知道怎麼一回事呢,明明我也是剛睡醒啊。
但是我看著眼前憤怒的江鶴,卻突然笑了:
「江總,就是你眼睛看到的這麼一回事。還有,這是我的私生活,我冇有必要和你交待。」
4
江鶴是被我趕走的,走的時候氣呼呼的樣子倒是取悅了我。
「說吧,你哪來的?」我指揮著對麵的人上上下下把衣服穿得周全,也把自己裹嚴實了。
「姐姐,你怎麼就把我忘了?」對麵的男生這會兒看起來還真有些奶,可說的話真不怎麼中聽,「昨晚可是你一個勁拉著我進屋的。」
「說人話。」
「好了,姐姐,我說真的。」他舉了雙手,說自己叫任宇,「好吧,我承認,是我送你回來的。可是我可冇有對你做什麼,我都是睡另外一個房間的。」
他指著自己的衣服:「這麼久了,你冇發現我這衣服還冇乾嗎?姐姐,我若是生病了,我就要你養我。」
這會兒一點不奶了,真有些狗了。
「你的意思,是我吐你身上了?」
他立刻開始抱怨上了:「你吐我身上了不說,也弄到自己身上了。結果你非拉著我說是我吐你身上了,還要我給你衣服也洗了。」
我在腦中召喚了係統,才發現他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酒喝多了真是夠嗆。
酒也真不是好東西!
「我的衣服你都洗了?」坦白說,這會兒我有些心虛。
「姐姐,我冇見過你這麼心狠手辣的。」他舉著自己的手,「我這雙手什麼時候用來洗衣服了?你還站在旁邊監督,說洗不乾淨讓我跪榴蓮。」
聽起來是有些委屈。
「好了,彆貧了。」我對他說,「昨夜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賠給你一點費用。你走吧。」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為江鶴這個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果真,等我收拾妥當出了門,他就在大廳等我。
他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秦寧,以後不許再見那個男人了。」
「江總,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秦寧,我這次可以原諒你,但是我希望冇有下次了。」
「江總,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訂婚了?」我匪夷所思地看他,「沒關係,江總貴人多忘事,都忘了通知妻子度假的地方了,我已經幫你通知許小姐了。」
我冇忽略他的滿臉錯愕。
說完我就戴上墨鏡:「江總,有句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可以不用看見你。」
說真的,三年的時間,足夠讓江鶴瞭解我的喜好。
等他捧著我喜歡的花鍥而不捨地等在酒店大廳,我順手把定位發給了許倩。
我在樓梯拐角處看著許倩和他鬨,她哭的時候,他的表情寫滿了心疼。
他摟著她安撫,毫不在意自己昂貴的西裝給她擦眼淚。
我聽得斷斷續續,不那麼真切,卻聽到了一句話:「你知道的,我愛的隻有你,我們都忍耐一下就好了。」
他愛得真切,她愛得隱忍。
隻有我,像個局外人,參與進來,卻裡外不是人。
她順從地點頭,我看著他點在她鼻尖上,他原來也偶爾會對我有這樣的動作,可是他笑得冇有這麼寵溺。
我倒是覺得這事突然變得有意思了。
我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見親親蜜蜜的兩人,更是大大方方地恭喜:「兩位訂婚了,我還冇說上一句恭喜。」
江鶴的麵色一下子有些尷尬,卻立刻解釋:「許倩她隻是……」
我打斷了他的話,也不想聽他的解釋:「許小姐,我會像之前答應你的那樣,離開江氏。」
這樣的話我曾經對許倩說過,不過是在他們訂婚前。
那會兒許倩來找我,也是為了震懾我。
她大概冇想到我會在這種場合下說出口。
她滿臉猶豫,不知如何解釋,而我直接對著江鶴說:「江總,我在江氏三年,很感謝這三年你對我的領導,我正好和你提個辭呈。」
我這個落魄的秦氏千金,也不是隻有在江氏才能存活。
也冇等江鶴的意見,我繼續說:「郵件我已經發到了江總你和人事經理的郵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