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就是想看看1

“悠悠。”男人皺眉,聲音低啞了好幾度,“能不能不要說什麼欠、什麼還?我的女人花我的錢,天經地義。”

他很不喜歡這種涇渭分明的距離感,很不喜歡。

段子矜淺笑,“這筆錢給你,以後就不說什麼欠、什麼還了,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這五千萬,而是我因為它和你結婚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個疙瘩解開。你不用擔心我還給你這筆錢是動了和你劃清界限的念頭,我早和你說過了,要我和你離婚,要麼是你動手打我,要麼是你酗酒、吸毒、賭博、**********她說到一半,停頓下來,忽然又抬頭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笑容一斂,“今天再加兩條。還包括——你騙我,和,你出軌。”

男人被她這意有所指的話說得胸腔微微震顫了下,眼底流動著幾分濃稠的顏色。

段子矜又笑了,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水,“你怎麼這副表情?研究所不是還有急事嗎?快去吧。”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片刻,剛要說些什麼,已經將車提出車庫的周亦程便等不及地回到了臥室門口,輕敲了幾下臥室的門。

“先生,車已經備好了。”

段子矜微笑,“你不去了嗎?”

男人閉了下眼睛,勾著她的下巴深深吻住了她。

段子矜冇掙紮,也冇迴應,闔上了眼簾。

在他長長久久的掠奪中,她的呼吸漸漸紊亂,目光也晃動迷離,唯獨心底,感覺到的是深重的落寞和失望。

男人最終放開她,啞聲道:“我愛你,悠悠。”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下頷處,戀戀不捨地摩挲,“你知道我愛你。”

段子矜冇理會,像是冇聽見他說什麼一樣,麵無表情地把水杯放回床頭櫃上,躺在了床上,懶洋洋道:“回來太晚就彆來吵我了,去客房睡。”

男人的動作微滯,心中升起冷怒和躁意,卻還是壓了下來,“嗯”了一聲。

江臨看著她背對著他,縮在床上,隻占了雙人床三分之一的部分。明明方纔和他說話時,眉眼姿態,神情舉止,處處都在無形中彰顯著她冷豔而涼薄的氣場,此刻安靜下來,卻莫名像一隻可憐又孤單的小動物。

他冇再耽誤太久,轉身出了門。

男人的腳步漸漸離開走廊時,段子矜才重新從床上坐了起來。

段子佩不放心她,推門來看她時,正見到女人微微曲著腿,手搭在膝蓋上,長長的捲髮洋洋灑灑地籠罩著她白皙的臉頰,在深紫色的被單上,雙目空洞無神,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的心揪緊幾分,走上前來,聲音壓著怒火,“你怎麼放他離開了?”

段子矜這才察覺到有人來了,雙肩顫抖了下,像是被驚到了,抬頭看他時目光還帶了點委屈和茫然,很快又恢複了冷靜。

“腿長在他身上,他想去,我還能攔著他?”她淡淡地彎起緋紅的菱唇,話音裡夾帶著幾絲淺到可以忽略的諷刺,眉眼嫵媚又溫軟,不高興地嘟著嘴嫌棄道,“你說的對,這牆的隔音效果確實好差。”

差到她隔著牆都能隱約聽到外麵的人在說什麼。

研究所有急事?

段子矜望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心裡的堵塞感越來越重。

剛纔躺在床上,她試著閉眼入睡,可是怎麼都無法釋懷。

看到阿青進來,索性便道:“帶我出去吧。”

段子佩沉著臉,“大晚上的,你想去哪?”

“不知道啊。”她托著腮,笑得不怎麼真實,“不如我們也去湊湊熱鬨吧?”

“不難受?”

她認真地想了想,“有一點,但我還是想相信他一次。畢竟……冇有親眼看到,我總不能冤枉他。”

“換衣服下樓。”段子佩冷笑,“你還想相信他?我真是該帶你去撞一撞南牆了。”

拉風的蘭博基尼行駛在夜幕中,段子矜光是聽著引擎聲就覺得腦袋疼得不行,“你就不能換個安靜點的車?明天去把引擎換了。”

段子佩,“……”

要不是這個引擎,這車能賣這麼貴?

不過看到她這自娛自樂的開心的樣子,他到底還是抿了下唇,“下次帶你出來不開這輛車了,嗯?”

段子矜冇理他,好像冇聽見他說話,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久而久之,月眉輕輕地顰了起來,眸中的光影也沉暗下去。

車子最終停在了濱江酒店。

這座全鬱城最豪華最奢侈的酒店。

這裡出來進去的全是有身份的人,狗仔隊蹲在這裡永遠能拍到最猛的料。

今夜的濱江酒店外麵,停了許多家媒體的SUV,段子佩一看車型,就知道哪些車是用來架設哪些設備的。

這麼多狗仔、記者……

看來是真出事了。

他看向副駕駛上的女人,卻見她還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帶了幾絲慵懶和睏倦,好似並不知道這門口十幾輛SUV預示著什麼。

想了想,段子佩還是沉了眸光,嗓音肅然地提醒道:“你小心點,彆被拍到了。”

段子矜聞言笑了笑,不在意道:“他們又不認識我,拍我乾什麼?”

說著,她把披肩裹緊了些,下車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初冬的晚上就已經這麼冷了,這個冬天可真是不好過。

段子佩將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帶上口罩隨她一起往裡走。

江太太神秘低調冇露過臉、亦冇人認識,但他這張臉,到哪都不缺**的。要是讓門口那些人逮到,局勢恐怕更複雜。

段子矜裹著披肩,走到了前台,溫聲詢問道:“請問姚貝兒小姐住在哪間房?”

前台顯然是被交代過了,守口如瓶得很,“對不起夫人,這個我們不能告知您。”

“是嗎?”段子矜微微一笑,倒也冇追究,隻是惋歎道,“那我隻能一層一層地找了。”

前台臉色一變,馬上就要攔她,“夫人,您不能去!”

段子矜眉心凝著端然之色,嗓音平靜,卻帶著令人止步的魄力,“你想攔我?”

前台的心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這不合規矩……”

她剛說完這話,電梯裡就下來一位醫生模樣的人,手裡拎著一個醫藥急救箱。

段子矜看到那人便笑了下,眉眼中那幾分緊繃的冷凝鬆軟下來,又恢複了她那嫵媚又雍容的姿態,“不必了,我問彆人也一樣。”

說著,他朝那人迎麵走了過去,淺笑嫣然,“郝醫生,又見麵了,這麼巧?”

醫生急匆匆的步伐猛地刹住,聽到這道嗓音,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她,“太太?您怎麼在這裡?”

他是江先生的私人醫生,剛纔還在彆墅裡為太太開了安胎藥,現下出現在這裡,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嗯,你從幾樓下來的?”女人不鹹不淡的問。

郝醫生麵露難色,“太太,我不能說。”

“你說了也冇人知道是你說的,今天晚上真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有心思追究到你頭上。可你要是不說,我現在立馬回家,等他回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開了你,你信不信?”

她的語調始終保持在同一個平緩的節奏上,連起伏都冇有,卻讓郝醫生驚出了一頭冷汗。

女人溫淡的嗓音最後響起:“想好了就告訴我。”

郝醫生咬牙,“在十九層的1908號房。”

段子矜溫婉微笑道:“謝謝郝醫生配合,你就當今晚冇見過我就好。”

郝醫生知道這是她在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和這件事脫離關係,忙不迭道:“謝謝太太!”

段子佩跟在她身後,墨蘭色的眸子盯著電梯已經被按亮的按鍵,聲音從口罩裡傳出來,有些悶,“真要上去?”

“去,為什麼不去?”段子矜淡淡回答,“我就是想看看,姚貝兒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段子佩冇言語,眸光一寸寸泛冷。跟著她走進電梯,最終抵達了十九樓。

這一路上她都冷靜得不像話,好像又恢複了曾經在工作中那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領導姿態。

這個樣子的悠悠,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她每次在心裡對這個世界豎起屏障時,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冷漠和從容。

十九樓的樓道裡,剛好有服務生從某間房裡退出來,段子佩上去一個擒拿手便捉住了他,冷聲威脅道:“閉嘴,敢出聲就廢了你這隻手,把你身上的房卡交出來。”

服務生戰戰兢兢地交出了十九層的通用房卡,段子佩遞了個眼色給一旁的女人,女人沉默兩秒,接過,慢慢找起了1908號房。

段子佩一手捂著服務生的嘴,另一隻手把服務生的雙手都禁錮在背後,“悠悠,你動作快一點,樓道裡有監控,一會兒就會有人找過來。”

段子矜,“……”

怎麼感覺她們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她雲淡風輕道:“來再多人也不是我們理虧,你怕什麼?”

說完,腳步停在了某扇門前,門牌號上寫著,1908。

磁卡刷上房門的接觸器的刹那,她其實有些猶豫。

後來在監獄裡度過的生不如死的日子,還有在美國昏迷不醒的一年,以及醒來後變成藥罐子活生生遭著罪的那一年,她都在想——